新加坡教育部否认,阻止一名18岁跨性别学生的荷尔蒙补充疗法(HRT),称不能干涉任何治疗。

日前,一名18岁跨性别大学生,在Reddit上控诉教育部阻止她进行荷尔蒙补充疗法。该名学生指出,她认为自己是“由男性转为女性”的跨性别女性,此前曾被心理卫生学院诊断出患上“性别焦虑症”(gender dysphoria)。

性别焦虑症,是指持续感到自己的生理性别与心理性别(即性别认同,如男性、女性、混合、中性或其他)不符,不仅会引发当事人困扰,更可能严重影响社会功能。

她也向《海峡时报星期刊》透露,自己于2019年经诊断患有性别焦虑症,并于2020年3月,将诊断证明交给校方。

对于她的决定,身边的朋友和师长均愿意支持,家人也同意让她进行荷尔蒙补充疗法(HRT),并与医生达成共识,在18岁后开始进行治疗。

然而,她却在去年8月刚满18岁时,医生却告诉她,经过教育部与他开会后,要求医生停止开诊断证明给学校,也不能在尚未通知教育部的情况下,推荐患者进行治疗,也因此导致她无法再从中获得诊断证明。

对此,教育部则回应,“我们无权干预任何治疗,这都是由相关家庭决定的事情。”

“所有学校均有照顾学生之责,并配合家长和医疗人员密切合作。”

教育部也吁请学生和校方澄清,讨论学校应如何提供更多帮助,并鼓励若遇到不友善行为的学生应寻求学校或教师的帮助。

MOE is aware of the Reddit post which claimed that MOE had interfered with a student’s hormonal treatment. This is not…

Posted by Ministry of Education, Singapore on Friday, 15 January 2021

针对教育部的回应,学生Ashlee(匿名)向《今日报》透露,该回应并未能解决任何她在网上提及的问题,尤其是针对接受HRT治疗的转介信,在教育部介入后突然被终止。

她写道,教育部给出的原因是因为隶属教育部学校的学生均在教育部的控制之下,对于他们的治疗有权发言。

“这意味着医生不得不停止给出诊断证明,让我从过去到现在想要成为女性的道路被终止,导致我的精神进一步受创。”

不仅如此,她还被告知必须将头发剪短,符合男性特征标准,且要穿上男生校服,若接受HRT治疗而无法穿上男装,她也将会被学校开除。

她也声称,校长曾解释,作为有重度自闭症的学生,她的出现“可能影响校园环境”。

Ashlee表示,“教育部对卫生部保有什么权利?为什么教育部可以干涉我的治疗,更讽刺的是,卫生部还一直推广心理卫生健康。我不能代表其他人说话,不过根据我的经验,这一切皆谎言,是一场闹剧,以争取年轻一代的支持而已。”

根据学生最新贴文表示,直言教育部的声明完全是谎言,与医生所述的自相矛盾,且她所说的一切有同学可以证明。

就教育部的声明并未能平息风波,反而遭到网友的强烈批评。许多网友批教育部对此事缺乏敏感度,甚至是“故意叫错跨性别者的性别”(misgendering)。

“不好意思,什么是“他”?”

“先把你的代名词搞清楚”

“先从不要叫错她的性别开始?!”

“请先从不要叫错她的性别开始,丢脸”

“你可以把她的性别叫对。是“她”。教育部真的很丢脸,在这种事显得你们多么没知识。”

部分网友质疑教育部就连在声明上都无法保持“性别中立”时,要如何履行保护和照顾学生的安全的承诺。

“讽刺的是,你还说这是照顾的责任,然后搞错人家的性别还对人家霸凌。真的很恶心,我真的觉得她还为难!!好心碎啊,还是“她”的学校。”

“教育部如果持续坚持叫错她的性别,又能如何确保学生的安全?就算是教育部未能跟上脚步,决定跟随保守社会的原则,难道在声明上就不能保持中立吗?这名可怜的女孩不值得被这样对待!”

有些网友则担心学生在站出来发声后,很可能会曝露其身份再次遭到教育部的霸凌,从而恶化她的健康。

“已经有太多有关叫错性别,以及探讨教育部对性别歧视的话,可是却要求学生要因此而曝光,你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她还不准备告诉别人,很可能会遭遇霸凌、个人资料被曝光等等,还有难道你就不能在新闻曝光前做些什么吗?”

“还有为什么这个声明更像还是让这名(被叫错性别)的学生要站出来?声明还不断暗示有来自不友善行为的学生,而不是针对这件事本身?无论是否是正确,难道政府就不应该有更多包容性,让学生更安全吗?我们并没有看见教育部对学生有聆听或采取改进行动的想法,难道是因为太忙于否认指控了?”

一名网友甚至呼吁教育部对校长进行调查,因为他正使用可怕的语言实现和强化跨性别恐惧(Transphobic)的行为。

“教育部请多读书,请不要再叫错人家的性别,她强调用“她”,或许你们应该学会尊重?而且你们真的认真认为我们会被你这狗屁声明说服吗,尤其是当你一开始就叫错学生的性别?还有你没有发现到校长是问题吗?你除了推卸责任还会做什么?”

“你应该好好去教育一下自己,叫对别人的性别,是“她的学校”,还有,或许应该对发表可怕言论、对学生散布跨性别恐惧的校长展开调查。或者至少,教育部应该要反省自己的跨性别恐惧的行为,而不是用“学校有照顾之责”这种模糊不清的声明躲在其中。不好意思你真的是教育部吗?”

还有网友则认为,该问题源于教育部,因此呼吁不应将责任推给支持她的同龄人。

“是她,这不是一件难事!!没有任何学生会站出来,如果这并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她站了出来!她没有点到学校其他人,而且他们还非常支持她!请先回去把文章读过一遍!越多越好!她是在说教育部的问题!”

“这篇文章明显是在说教育部,难道你没有事先读过吗?还要把责任推给学校和老师”

18岁跨性别学生被教育部阻止进行HRT治疗引发各界的讨论,从此事而言,教育部的行为似乎与原教育部长王乙康在2018年所说过的话背道而驰。

当时,询及有关如何让新加坡变得更包容,包括对性少数(LGBT)的保障。王乙康表示,新加坡人的血液里已注入“包容性”的基因,因此性少数群体无论是在我国工作、住房和教育上都不存在任何歧视。

“他们仍然可以持续生活。”

针对性少数的看法,王乙康则表示,这是社会习俗与社会价值观的问题。

本社也就此事向教育部发出询问,截至目前仍未得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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